山西最早的互市口岸——水泉堡（上）

　　在堪称长城博物馆的偏关县，水泉堡无疑是其重要的“馆藏”之一。

　　晋西北十年九旱，水是极为珍贵的，水泉堡便因当地有一清凉甘甜的山泉而得名。堡城内由西而东共五道南北向街衙，堡城南门城门上镶嵌一长方形绵阳石石板，上书“水泉营”三个大字。

　　水泉堡位于偏关县城东北35公里处，与内蒙古清水河县北堡乡仅隔一“墙”，鸡犬之声相闻，但在过去许多朝代却一直处于“老死不相往来”状态。

　　不相往来自然是缘于敌对和战争，所有堡寨的修筑莫不如此。不过，与偏关境内的其他堡寨相比，水泉堡所处地位更为特殊、更为重要。像老牛湾、滑石涧、丫角山等处的堡寨，虽然与毗邻的清水河县也是隔“墙”相望，但都建于山巅之上，除盘旋于沟壑峰岭间的山间小道外，并无大路相通。唯有水泉堡，因距其1.5公里处有一重要隘口——鸿门口，所以成为偏关通往塞北的咽喉要道，甚至是唯一的咽喉要道。如今的209国道，便由此通过，穿越鸿门口而直通清水河县县城，然后可达内蒙古自治区首府呼和浩特。因此，早在明宣德九年，都督李谦就在此修筑了周长1.5公里的堡寨。整个堡寨呈簸箕形，其初衷是“鞑子”一旦攻进堡内，簸箕就把他们“簸”出去。建堡之初，堡内便置官兵500名，明隆庆二年改设守备，驻守官兵又增至1000名。明崇祯八年改设参将，所驻官兵进一步增至2500名，其战略地位之重要由此可见一斑。于是，水泉堡便因鸿门口而“身份倍增”，鸿门口也因水泉堡而名声在外。

　　所谓鸿门口，实际是一条地势低凹而平坦、宽500多米的干河床。清水河县暖泉乡头道沟河、北堡乡北堡河和水泉乡水泉河在此交汇，从而形成一个开阔地带。河床西南是口里，东北便是口外。每年春季，从南方飞来的大雁迁就内蒙古草原时，因别处山高峰险，便选择从鸿门口上空通过，而且一圈一圈地反复盘旋，鸣叫着不肯离去，故当地人有大雁飞到鸿门口“飞一千里，退八百里”之说。到了秋天，一群群大雁又欢快地鸣叫着经鸿门口飞向南方越冬，鸿门口便因此而得名。

　　鸿门口三面环山，东南是水泉乡的许家湾山，西北是水泉乡的神庙山，东北是清水河县暖泉乡的正梁山。由老牛湾、滑石涧逶迤而来的明长城大边，从水泉乡境内的海子楼山顺山而下，到鸿门口即止。然后跃过河床，在河床东侧再次出现长城的身影，其东行20多公里，在丫角山和明长城二边握手后，途经朔州市平鲁区和右玉杀虎口，直奔大同而去。两侧长城巍峨，墩堠林立，中间开阔平坦，出入方便，鸿门口的位置和地形就是如此险要，因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相传，北宋杨家将曾率兵驻扎于此。到明代，这里则成为明长城重要的隘口之一。明宣德九年，都督李谦为沟通塞外，修筑水泉堡的同时在此建空心敌楼、桥洞各一座，外设边墙一道，壕堑、品窑三层。明万历二十六年，兵备道赵彦又增左、右双翼砖台，派兵卒日夜守卫。

　　水泉堡和鸿门口战略地位的重要，外敌入侵亦可从反面予以证明。如前所述，明成化十五年，火筛部由鸿门口入侵偏关，是经鸿门口进入；明正德十一年，小王子 寇偏关，也是由鸿门口进入。即便是离我们并不遥远的20世纪20年代，这样的事也发生过两次：

　　一次发生在民国十六年，奉系军阀张作霖部攻打晋军，便是由鸿门口、水泉堡并洗劫了口内口外两个关卡后进入偏关境内的。

　　一次发生在民国十九年，内蒙古土匪金双喜犯晋，亦是由鸿门口、水泉堡进入偏关，然后一路抢劫，直至五寨、岢岚。

　　当然，水泉堡和鸿门口的名声在外，不仅仅因其战略地位的重要，还在于其是重要的边贸互市口岸。

摘自：田昌安《老牛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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