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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死,所以,我必须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摘要]那一年的秋天,我在敦煌迷失了方向。 一切好运都在这个佛光普照的地方,被恶狠狠地败光了。 当我在青旅里牙痛到求死不能时,睡在我上铺的两个拉拉竟然滚在了一起。我用残存的最后一点气力,爬上一辆出租车,然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渴望那个五官科(那家小医...

  那一年的秋天,我在敦煌迷失了方向。

  一切好运都在这个佛光普照的地方,被恶狠狠地败光了。

  当我在青旅里牙痛到求死不能时,睡在我上铺的两个拉拉竟然滚在了一起。我用残存的最后一点气力,爬上一辆出租车,然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渴望那个五官科(那家小医院急诊没有口腔科)的值班医生,能够给我打上一针类似吗啡那般的东西,或者痛快地给我一刀。

  

  显然,我只想沉沉睡去。显然,这个微小的愿望落了空。

  那个束手无策的医生,建议我在天亮的时候,去牙医诊所走一遭。天亮,去你妈的天亮,连一秒钟我都不想再熬下去了。找不到回程出租车的我,在冰冷的午夜像孤魂野鬼一样游弋着。直到一家24小时的药店出现在眼前……

  我还没死,但,我必须要逃离这个鬼地方,去哪都行。

  靠着止痛药,我爬上了一辆开往花土沟的大巴。如果一定要客死他乡,我只想选择一个更荒凉一点的地方。从地图上得知,我可以去哈密,也可以去格尔木,但我更想去一个没有什么名气,也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花土沟,一个听上去多么美妙的名字。

  事实上呢?别的不说,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我就特别想感谢自己,是如何在牙疼到痛不欲生的状态下,做出了选择这样一条路线的英武决定。

  

  就像寒冷可以让一个无助的旅人获得存在感那般,窗外连绵不绝的“美景”,很快分散了我牙齿的注意力,也让我的身体竟然可以在痛得一夜未眠的状态下,支撑着自己的灵魂,收割着咫尺之外那个迷幻般的世界。

  “美景”加了引号,绝对的因人而异,并且不打诳语。所有景色都是相对的,也许换做你在这趟车上,你会诅咒自己的脑细胞一万遍,后悔到肠子已无法用颜色来形容。

  一定非要用言语来描述,就用凯鲁亚克那本书名吧——荒凉,荒凉,荒凉天使。太他妈的荒凉了,以至于多年以后看宁浩那部电影《无人区》时,那再熟悉不过的场景都让自己感动到泪流满面。

  但我有多爱这种荒凉啊,爱到骨子里用小刀刻一百遍都心甘情愿的那种荒凉啊。一路上我都像个吮吸母亲奶水的婴儿那般,恨不得将外面的世界一口吞下。我慢慢地意识到,也许这辆大巴正缓缓开往世界的尽头……

  

  中午到了一个叫做冷湖的地方,不少班车都在这里休整,补给。牙痛的我,自然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能点一碗羊汤。但在那个破落到只能用破落来形容的小小拉面馆里,当端着各种面点跑上跑下的老板娘出现时,还是错愕到不敢想象。

  那个女人——打扮入时不说,长得也极有风姿。最让人不敢相信的,她竟然用着当时最先进的手机——iPhone4S。这样的女人,在北京上海东京纽约任何一座写字楼里出现,都毫无违和。可在一个连荒漠中的小镇也算不上的破落拉面馆里端盘子,这绝对是末世电影里才匹配的剧情。那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新龙门客栈中。

  再次赶路,仍旧是无尽的荒凉。天黑之前,抵达了传说中的花土沟。为了方便第二天继续赶路,便决定在车站楼上的简易小旅馆里窝一夜。价格忘了是20还是30。

  花土沟当然比冷湖要大,虽然也大不到哪里去,但似乎仍是一个有些来头的地方。在搜索引擎中寻觅,会发现一些诸如“戈壁中的小上海,卡车司机的天堂”之类花名。诚然,这是一个为了方便各路司机转运,而人工打造出的栖息地。夜里的它,写满了无数灯红酒绿,似乎要和白昼的哀伤彻底告别。

  在这样一个被世界遗弃,被戈壁包围的神秘之地,称其为天堂也并不过誉。至于为什么是卡车司机,我想不用我说你都懂得。

  

  牙依然在隐痛。但这一夜,总算在厕所的滴水声和被子的臭味包围下,沉沉入睡。

  曦光下的荒凉之城,万物复苏。与车站的工作人员沟通后得知,从茫崖有班车经315国道进新疆,这是唯一一条继续西进的路线,显然,正合我意。不过跳上那班去茫崖的中巴时,却也浑然不知,这才是一趟真正意义上开往“世界尽头”的旅程。

  开头总是平淡无奇的。尤其遭遇昨天的那一幕幕新奇经历后,此时窗外的这些景象,似乎已经略有一定程度的审美疲劳。而眼皮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它和牙齿一样,已经不能承载这些天的舟车劳顿。

  路面更是颠簸不已,这的确是一种变本加厉的催眠节奏。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越是在晃动的交通工具(如火车卧铺)上,反而越容易进入那个没有幻痛的混沌世界。

  我真的有些厌烦了。牙痛仍然在继续,虽然疼痛的程度已大幅度削减,但总归还是让人火冒三丈。这路也永远望不到尽头,似乎车轮子一直在一个封闭的维度中不断转圈,我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现实亦或虚幻的世界中被剥离出来。

  奇幻的一刻就在这个忍耐力和精神力双双开始崩溃的刹那降临了。

  

  首先被我的意识锁定的,是司机和一些“本地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戴上了眼镜和口罩。就在我判断他们此举意欲何为时,天空突然给出了答案。

  并非我的视力疲劳后出现衰退,而是周遭世界真的开始变得迷离起来,那是不可思议的从未有过的一种状态,明显不是大雾或自然现象造成的能见度急剧降低,而是人为造成的奇怪景观。

  无论是树木还是房子,全部被一层白色的颗粒物笼罩了,整个小镇呈现出一种被化学武器摧残后的末世景象。趁意识尚未消散之际,我赶紧从登山包里取出了多功能头套,紧紧地捂住了呼吸道。

  

  多年以后,我在一款叫做《辐射》的游戏里,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末世般的景象。那是一幅宛若天启的,有神秘仪式感的画面,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而这些天,北京的雾霾又让我情不自禁地回忆并写下了这篇文章,仍旧带着些许敬畏和无法言说。

  可是在那个当下,在那个被误以为坠入世界尽头的当下,我竟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血脉喷张感。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那不妨让我用血淋淋的冷酷来证明,这是现实。

  

  这他妈的当然是现实,因为当中巴车停靠在茫崖车站后不久,我差一点落得一个无处可去的悲惨世界中。

  开往若羌的大巴,不会再来了。那个维吾尔司机,我管你叫买买提还是阿里木,你都把一车乘客扔在世界尽头的小镇上,不管不顾了。听车站旁那个卖方便面的大妈说,他因为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抄起一把斧头找情敌算账去了。

  而我当然没有选择继续在此停留一夜,那只能是另一种程度的坐以待毙。

  

  经过了三公里的“漫长跋涉”,一个拉着数十辆拖拉机的河南卡车司机,愉快地答应了我的搭车请求,并一路拉着我穿越了阿尔金山边缘,不费吹灰之力便闯入了新疆境内。

  

  这里面又发生了许多故事,有时间的话改天说给你听吧。你就别问我其他人是怎样从茫崖脱身的了,也许那个绿帽子司机,又卷土重来给了他们一个happy ending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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