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岛，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正确的企鹅

　　不知道是不是只要是女生,在高中和大学时期都会经历过一段“走异路,去异地,寻找别样的人们”的青春期。在我小的时候,市面上还没有那么多围绕着单身年轻女生的“去异国拍照”之类的服务。现在有了不少,但我的年纪也大了。小姑娘们喜欢的欧洲,尤其巴洛克、洛可可、新艺术风格,当年我也是照着课本follow了一遍。虽然我依然还喜欢城市,但是去的地方多了,还是总会觉得人生不完整——因为,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城市啊,也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呀。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乡村和自然呢

　　设为封面

　　所以后来渐渐觉得,去蜜罐一样的欧洲“不算本事”,外出旅游住在城镇里也“不算本事”,若是真能按照早期殖民者那样,在海上飘荡的时候数着星星矫正方向,上了岸之后建出“纸糊的”一般的木头房子,背着枪垦荒,才算有了真本事,感觉好像“生活能自理”了。因此,首先住就要住在偏远的村里。原本的想法是半夜好起来拍星星,不想Aloha Ha民宿长得“不一般”,当时就有了“荒野定居点”的feel。

　　Ventnor虽然号称“城镇”,但实际上就是个村,没有商业,只有零零星星百十来号居民,不去菲利普岛的镇中心考斯就“生活不能自理”。听多了国内媒体对“美式乡村”的吹捧,但实际上他们吹捧的都不是乡村,那叫“郊区化城镇”,以封闭为卖点忽悠中产阶级的。而真正的乡村,无论是美国还是澳大利亚,都还是那副荒凉的老样子,该老龄化的,也依然老龄化,该过分旅游化的,也一定过分旅游化。不过Ventnor比较特殊,也不算老龄化,也没有过分旅游化。而民宿,貌似在村里也没有第二家,因此颇能给人一种“筚路蓝缕”、“忆苦思甜”的感觉来。

　　然而作为一个城市规划行业的从业者,再加上本身即是城市人,还有,天蝎座,因此,对自然的观感,也会有些不同。之前也看到过知名博主或者作家写过他们去非洲的感慨,却总觉得有隔靴搔痒的感觉——不过就是“哇,看到了这个”,“哇,看到了那个”,都是普通的感官刺激,更多呢 我也不希望看到原住民就念叨什么贫富差距或者自由生活那样廉价而泛滥的同情或者猎奇,因此,我的“新大陆之旅”与热爱旅行的人相比,晚了太多太多年。

　　晚,主要是为了调整心态,从熟悉的那种复杂而充满历史感的旧大陆城市去到扁平的,郊区化的新大陆城市。其实与美国相比,澳大利亚的城市算是相当集约化的,城内的基础设施也更加完善。每个州一个大城市负责辐射周边,州内的公共交通也比较发达,就算住在偏远的乡下,挑战性并不算大。

　　——但,澳洲对于我而言最大的挑战,在于走到海边才发现,地上的生物“一个都不认得”。

　　人口密度小,物种多样,晚上黑灯瞎火,在村里“轧马路”的都是兔子、浣熊、小红袋鼠,这就是以Ventnor为代表的土澳小村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早晨海风吹过荒草。

　　Vardy家的客栈只有一间屋子,最多住两个人。我们退房那天,下一波客人要到下午才到。于是她说,反正上午闲着也是闲着,下午那趟中间只用倒一次车就回墨尔本(其他时间都是要倒2次车)的要两点才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拉你们四处跑跑吧,去去什么诺比斯角之类的常见游客景点。

　　其间Vardy问了我们一个非常“正常”的问题——别人来菲利普岛都是看企鹅,你们怎么对企鹅反而兴趣缺缺呢 我解释说,我们是来看星星的,她才明白。怪不得我们不去住考斯,也不去住南边,而要到Ventnor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来就是为了避开光污染。所以她也就不忽悠我们去企鹅观测点了——“前一阵貌似是你们(中国)过节,一车车的游客直奔观测点,都是大旅行车,下午到,然后晚上再开回墨尔本。”

　　诺比斯角这边的礁石有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礁石,另一种是珊瑚礁台地。后者是这边被保护的对象,别看墨尔本与太原的纬度差不多,但要暖一些,偶尔才会零下。由于亚欧大陆太大,并且大陆东岸原本就比西岸冷,这样,中国更是“冷上加冷”,得要到很南的浙江一带,才有抗冻的珊瑚出现。而珊瑚礁台在墨尔本,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面向“狂暴西风带”的这边,悬崖很陡,过去是能下到礁石上的,后来为了保护鸟类,就把栈道封闭了,只能远远地望过去,看到白花花的一片海鸥和一种鹳。话说,鹳、鹤和鹬在滨水地区都很常见,但是鹬脖子短,体积小,鹳和鹤体积都大,脖子也长,但鹳比鹤看起来“猥琐”很多,尤其是嘴的形态。Vardy说,菲利普岛的这种鹳被当地人叫做“rubbish bird”,繁殖期的时候“嘎嘎嘎”很是吵闹。

　　等等,这些木头小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本来去诺比斯角只是为了吹吹风,等到到了,才发现那边有很多的小木头盒子。小蓝企鹅在墨尔本的沿岸哪都有,上岸的地点也是分散开来的,只是说企鹅观测点比较集中。企鹅住在灌木丛里,为了防止狐狸(在澳洲可是入侵物种哟)偷吃,人们又搭了这些小盒子,作为企鹅的定居点。我们本来觉得这些山坡上的小盒子挺好玩的,仔细一看——哟,里面怎么还有企鹅呢 !大白天的不出去觅食,躲在家里做什么 !

　　废弃的企鹅窝。

　　不光我们觉得有点“不科学”,Vardy也觉得。想了半天说,估计是在孵蛋吧。难道今年的气候出了问题,夏天都过了一半了,还在孵蛋 2015年7月,一项国际调查研究发现,洋流活动能够影响澳大利亚小蓝企鹅的生殖模式。嗯,一定是厄尔尼诺。

　　看,远处就是观企鹅的景点了。

　　在澳洲开车,最怕撞上动物。但是白天还好,一路上都能看到周边的野鸟。不过澳洲最凶猛的食肉动物已经灭绝了,再生猛的只有Homo Spiens(就是人的物种学名)了,不是我们“去”Safari,而是我们“被”Safari了。

　　后来我们又到西南的海岸兜了一下,那边是大片的农场。Vardy说,为了发展旅游业,澳洲也面临着“拆迁”之类的事情。农场的地被买下改建成为度假酒庄,说白了就是白人版的“农家乐”。人们从原先的开荒、狩猎开始的safari,在变成了“旅游冒险”的意思之后,现在连“冒险”的意思也没有了。——澳洲多发达,与非洲相比多安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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